5 FEB 2025 11:00 AM ETBYANDREW CURRY今天，世界上一半的人口說印歐語系語言，其後裔語言包括英語、俄語、希臘語、孟加拉語等數十種語言。

因此，歷代學者都對印歐語系的起源地和最初使用者之謎著迷不已。

今日發表在《自然》期刊上的兩篇論文提供了迄今最明確的線索：DNA證據顯示一種早期形式的印歐語系約於公元前4400年至公元前4000年之間在中亞地區首次被使用，然後在1000年後廣泛傳播。

馬克斯·普朗克人類演化研究所的古遺傳學家沃爾夫岡·哈克（未參與此項研究）表示：「這是一組長期期待的新數據，非常精彩。

」 「它真正地完善了整個圖景。

」尋找印歐語系起源的工作有一段黑暗的過去。

臭名昭著的是，它曾經在納粹和其他種族主義理論中扮演了一個角色，這些理論假設一個純淨的「雅利安」種族負責從單一古代故鄉傳播印歐語系語言。

新研究揭示了更為細緻的起源過程。

這項工作建立在过去十年間對古代DNA進行分析的基礎上，顯示出幾乎所有今天說印歐語系語言的地方的人們都與5300年前生活在今日烏克蘭和俄羅斯草原上的雅馬納人群有基因聯繫。

雅馬納人群是放牧牛羊的人群，在公元前3300年左右開始使用車輪和馬車。

幾個世紀內，他們的基因從蒙古到東歐的草原上都有所出現。

「這是過去5000年來進入歐洲的最大遷徙，」哈佛大學考古學家大衛·安東尼（兩篇新研究的共同作者）說。

但根據其中一篇新論文，印歐語系早於雅馬納人群。

該論文匯集了來自考古學、語言學和基因學的數據——包括從該地區生活的人群中測序的大約400個新的基因組——來論證這個語族最早在約6400年前出現在黑海以北的草原上，當時那裡混居著各種古人群體。

這個人口大熔爐包括沿河谷生活的漁民、從伏爾加河、頓河和第聶伯河流域更北方遷移而來的狩獵採集者以及來自高加索山麓的農民。

從公元前4400年左右開始，不同的基因線索逐漸融合成為作者標記的高加索—下伏爾加斜坡（CLV）。

許多後來的人群——包括雅馬納人群在內——都源自這個混合人口。

「這與人們想像的不同，這種20世紀的邪惡想法認為某處存在純粹的印歐語系人群，」哈佛大學遺傳學家約瑟夫·拉扎里迪斯說。

他與來自烏克蘭、俄羅斯等地的研究人員共同撰寫了兩篇新論文。

「我們沒有發現某個長期存在的族群完善他們的语言並準備征服世界。

相反，這是一個接觸區。

」大約400年後，作者表示，具有CLV血統的人群沿伏爾加河向南遷徙，穿越高加索山脈進入安那托利亞，帶去了早期版本的印歐語系語言。

數千年間，這種語言演變成了赫梯語——第一種被書寫下來的印歐語系語言。

同時，第二篇論文認為，草原上的CLV人群繼續吸收和融合新來的人群，包括居住在第聶伯河與頓河流域之間的狩獵採集者。

「這創造了雅馬納人群出現的文化基礎，」拉扎里迪斯說。

「真的很酷，」萊頓大學語言學家格斯·克魯內恩說。

他沒有參與新研究。

「他們能夠展示出雅馬納人群的源頭族群及其形成地點。

」雅馬納人群DNA在史前歐洲的後續擴散與語言學家提出的印歐語系語言擴散時間和路徑相匹配，開始於大約公元前3300年至公元前3000年之間。

克魯內恩同意證據很強，但補充說整體故事仍然具有間接性。

「語言是社會傳播的，而不是生物學上的——語言與血統之間不一定有直接聯繫，」克魯內恩說。

在他們擴張開始前不久，雅馬納人群似乎經歷了一場災難，可能是由氣候變化或瘟疫爆發引起的。

該地區的聚落崩潰，人口減少或消失。

對後來雅馬納人群DNA的分析顯示，在他們擴張前夕，只有幾千名雅馬納人貢獻了基因池。

然後出現了輪子、車輛和畜牧業。

「這是一個村莊或幾個村莊的超級劇烈擴張，」哈佛大學遺傳學家大衛·瑞奇說。

他領導了這項研究。

「在短短幾百年內，他們的人口增長了十倍甚至一百倍，並蔓延到這個廣闊地區，從蒙古到匈牙利，帶去了原始印歐語系語言。

」「這是一個幾乎滅絕的族群逆轉了局面，」哈克說。

這項研究建立在數十年的努力之上。

研究中採樣的人類遺骸來自歐亞大陸的廣大地區，從現代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墓冢到土耳其和匈牙利的墓地。

許多是在蘇聯時期挖掘的。

最近的動盪幾乎打亂了這項工作。

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烏克蘭科學家拒絕與俄羅斯同行共同署名。

原本是一個數據集的研究結果被分成了兩篇論文，一篇使用「雅馬納」的拼法，另一篇使用「雅瑪那」的拼法，這是烏克蘭人更偏好的拼法。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一起發表這兩篇論文真是非常了不起，」赫爾辛基大學考古學家沃爾克·海德說。

他曾經與兩個團隊合作多年，但並未參與撰寫這兩篇論文。

用新的現場考古調查來確認DNA結果將會很具挑戰性。

「雅瑪那成為他們自己的地方現在是烏克蘭的前線，」格蘭德谷州立大學分子考古學家阿列克謝·尼基廷說。

他共同撰寫了來自烏克蘭的研究結果。

「許多與雅瑪那相關的紀念碑都在佔領區內。

要弄清楚細節將會花費數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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